枯枯戮山猫猫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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坑品无保障。

过春枝

元宵快乐

(混更)





  抵达长安城那天刚好下起入冬第一场雪。

  我靠在全长安最高的琉璃宝塔尖上远眺。说是最高,其实远没京大内所在看着辉煌。碧瓦红墙琉璃顶,初时积雪似洒银。煞是好看,没得白费我花力气纵轻功找这么个好地方。巡街的执金吾看不到我,下边的秃驴也瞧不见。

  掸开螭吻背上六出花,我含笑摸了把老龙幺儿脑袋。

  “好螭吻,你陪我赏雪。”

  

  李劲风回了长安第一件事就是去归队,匆匆道声再会策马撂蹄子绝尘而去。至于萨利耶,早料到他黑户入不了城的情况,路上添添补补地造好了相应文书。

  唉,亏本。等下次再见定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。我摸出怀里温好的梨花春,混着沽酒娘子的香气压壶嘴仰颈饮下。

  为什么是下次再见?

  因为进了城后萨利耶悄无声息地走了。

  省得我还要想怎么和他礼貌话别。

  我枕着手望天半躺下来,一个垂目雪花挂了满睫。

  

  

  小豆丁唐影有过一个师父,不是什么正经师父,甚至可以说有点放浪形骸。唐影现在一本正经的没正形,多半要归功于他。

  师父每趟出远门,都要摸摸小豆丁脑袋。

  “唐唐,为师出门了呀——。”

  语气一波三折,抑扬顿挫。门口路过的长老都起了浑身鸡皮疙瘩。

  小豆丁只是板着脸点点头,任师父再怎么逗至多回句“嗯”“你去吧”。

  逼急了会皱着眉,“师父怎么还不走。”

  惹得自己的师父长吁短叹,生生把一张俊脸皱成唐老太太。

  “唐唐明明是舍不得为师的吧,前年出门给你带回来的风铃信里说没挂,其实收进了百宝盒里宝贝得很呢。”说完还老不羞地朝豆丁眨眨眼。

  薄面皮豆丁唐影砰一下涨红了脸。

  

  直到某天小豆丁的师父不再笑眯眯,但仍照例摸了摸长到及腰的豆丁脑袋。

  “唐唐,舍不得一个人就要说出来,连道别都要认认真真,不然哪天机会都没有了。”

  那是他教唐影的最后一件事。

  也是唐影唯一一件没学会的事。

  

  “我走了”“你走吧”,不管送别还是离开,唐影永远只有这两句话。

  每年清明给他为老不尊的师父扫墓,唐影开场来句“徒儿来了”,闷头就是除草夯土。摆好贡品上完香,陪着坐上几个时辰,站起来又是句“徒儿走了”。

  若这老不正经的师父泉下有知,定然又要一番捶胸顿足。

  

  长安南处有处唐影置下的私产,虽然比不得郊区有热汤的别庄胜在方便。大约是觉得连途奔波需要休息段时间,唐影就在长安城一气待到了元宵。

  私产平时交由老管家打理,说是管家其实是门内长辈。退下来不肯赋闲在家,唐影索性请来了照看房舍。

  元宵当天唐影终于肯换身装束,加了棉絮的袄子外头罩件天青襕袍衫。老管家念了他几个月的松垮里衣,见状老怀甚慰地摸摸胡子笑开来。

  唐影心里嘀咕要不是出门我才不换这身,嘴上抹了蜜似的把老人家哄得开开心心。保管他一回家又仗着有地龙,单穿着里衣在屋里跑动。

  

  元宵佳节放夜三天,长街满花灯四处都是看灯人。我约了李劲风偷偷出来,打算逛一圈去花楼宿他个连夜。

  市集前老柳树枝条晃个不停,站下头风吹过扑一脸。扯片雪天里幸存下来的叶子,擦两下含进嘴里吹曲小调。

  正吹到长相思忆故乡,身后有人站定本能趋前走几步。拉开距离才缓缓转身,扣好袖箭机关待见机发射。

  李劲风知道我戒心重,若是从后面来定会先大喊一声唐十八——被我用袖箭差点戳出窟窿后知道的。

  来人赫然是张西域面孔,不是别人,正是萨利耶。

  他换下了那身格格不入的衣裳,一身束袖胡服显得人干练许多。比那大漠的胡杨还挺拔,有花灯光斜斜投来,覆了我一脸的阴影。

  “可能你看花灯,就过来。”萨利耶笑了笑,逆光中一排白牙晃眼得紧。

  好小子,消失回来之后有钱买得起衣裳,官话也说利索了。

  礼尚往来,我也回以一个笑容,慢腾腾说了句话成功让他表情僵住。

  

  “那句话是什么你还记得不?”我晾起洗好的笔,扭头去问还在跟卿卿二字斗争的人。

  萨利耶停了手抬脸一幅牢骚,对此积怨已久的样子。

  “你说,哟,来了呀,还我钱的吗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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